第33章
關燈
小
中
大
第 33 章
李橋董枝幾人都懵了，好一會兒李橋找回聲音，不可置信問：“你、你們是同班同學？”
“昂。”許亦繁頷首，“我們之前都是老班班上的，也是五班。”
“那你快說說，你們認識嗎？有沒有說過話？這個學長名字叫溫彥，可真好聽，他長得好不好看？”
宋蔚輕嗤：“你們就只會看臉。”
女同學懟他：“我們可不只會看臉嘛，難怪之前會覺得你長得還行。現在……嘖嘖。”
宋蔚臉都黑了。
周圍幾個同學拉著許亦繁，擺出勢要拷問點出什麽的架勢，她頭皮一陣發麻，不禁後悔剛才承認認識溫彥。
還好，老班的出現解救了她。
老班帶著溫彥一起過來，他在講臺上和大家介紹溫彥情況，李橋、董枝和鄭瑤（女同學）捂著嘴，彼此對視，眼神寫滿驚喜和讚嘆。
“哇，學長可以啊，好帥！”
“不愧是學神，符合學霸小說期待啊！”
“這是校草吧？校草吧？清貧校草人設拿捏了！”
她們來來回回對視，盡管嘴上一言不發，許亦繁在她們眼神交互之間，讀懂了這些對話，頗感無奈的同時，細想之下又深以為然。
校草，學神，清貧（這點好像是吧？），溫和有禮……
這些所有好的詞，都可以用在這人身上。
她不禁擡起頭，隔著前面一排排人頭，望向講臺上和趙暉並肩而立的青年，溫彥。
他身姿挺拔，一身深灰色呢子大衣搭黑色西褲，翻立領淺白襯衣。毛呢的平整被撐開，愈顯他身形出挑；深灰的穩重，勾勒出青年人不同於少年的內斂與成熟；偏偏淺白，襯著燈光下那種淺笑的面容，多了分純白的少年感，幹凈通透。
他正側耳聽趙暉說話，嘴角含笑意，輕點頭。
趙暉丟下一句“都好好聽”，從講臺下來，在後門位置找空座坐下。
講臺上，溫彥面向大家而立，道：“大家好，我是溫彥，和你們一樣也曾是五班人，你們叫我名字就好。今天應暉哥要求，來簡單說下我的經歷，你們等下有什麽想問的，也可以問。”
甫一開口，那清悅如在山澗撫琴擊玉石的聲音，就震得同桌們又是一陣無聲狂呼。
溫彥在臺上分享，他講話不疾不徐，顧慮到大家感受，偶爾會停頓，也會穿插幾個趣事，調動大家都註意力。教室裏不時響起捧腹大笑，不時有低聲討論，不時有青年人輕緩而沈定的講述。
李橋董枝陳瑤三人聽得心花怒放，瘋狂在底下傳小紙條，全然忘記老班就坐在他們正對面，隔了好幾列的那種，一個在教室的最左邊，一個在教室的最右邊。
許亦繁不勝其擾，悄悄和董枝換下座位。
原本，她坐在教室靠近左墻邊的第二列，倒數第二排，換了位置後，便坐在最左邊倒數第二排靠墻的位置，稍稍一擡眼，便是隔著重重人影，依然能看得清講臺上談笑風生的那人。
不愧是校草。
即使一晃十年，亦有種少年出走，歸來仍是當年人的感覺。
他骨相優越，面容清雋，薄唇似刀削，劍眉寒眸，。這本該不近人情，寒眸裏卻蘊著親和笑意，講臺上的燈光落在他眼裏，好像滴落在凡塵的星星，粹著光點，映著在座的一張張對未來滿是憧憬的臉。
只沒想到，隔了那麽遠，溫彥在說話時不經意轉頭，一眼對上她的視線，眼底含笑，微一點頭，又看向別處，好像剛才那一對視，宛如許亦繁錯覺。
她知道，那不是錯覺。
剛才他的確是在和她打招呼。
這會兒，正是夜晚。深冬的夜，外面黑漆漆的，只有一件件教室的光投射在黑夜裏，成為點亮黑夜的一個個光點。
夜色很重，似有窸窣蟲鳴，許亦繁靠著墻，一手撐著頭，眼睛似看外面，數著黑夜裏的陰影，餘光落在教室講臺上那個人身上。
剛才被追問，她差點招架不住的原因，便是她的確和溫彥相識，有過幾次接觸。這份接觸不是在高中那年同班，而是後來溫彥讀博期間，也是她在拍《折春》期間。
《折春》取景在清華，找的相關專家組團隊亦是清華歷史系教授帶著他的博士生，剛好這位教授是溫彥的導師，他帶的博士生是溫彥。
她作為劇裏的主演，和專家組接觸不少，也與之開過幾次會議，在了解歷史前因後果之時，從而使她能更把握和詮釋小紅豆這一人物。
原本只是尋常的同事之誼，私下裏全無接觸，也沒說過話。結果一次，她那天例假不舒服，可戲份不少，她趁著空想找個地方休息恢覆恢覆，調整下狀態，以免影響晚上的拍攝計劃。無意間進了一個無人教室，不知覺趴在桌上睡著，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說話。
電話裏的聲音很大，帶著哭腔；電話這頭的人聲音有點耳熟，清悅中蓄著疲憊，疲憊之下掩藏著一絲迷茫與無措。
他在安撫電話那頭人的情緒，直到對面的情緒漸漸穩定，他平靜道：“放心吧，一切交給我，沒事的。”
明明教室是黑的，只有走廊上的光，透著窗層層落落地落在教室裏。
許亦繁就能肯定，掛了電話的他揉了揉眉心，靠著墻仰望著天花板，幽幽的嘆氣聲讓那個曾挺拔的一絲不茍的人身上，浸染了頹唐與迷惘。
“所以，真錯了嗎？”
很輕很輕的聲音，似深夜獨自呢喃，落在夜色裏，落在空蕩蕩的教室裏，像是一粒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面，哪怕很輕很小，仍是激起層層漣漪。
“誰在那裏？”
許亦繁沒想出聲，也不願在這種時候突然出現，因為每個成年人都有自己想獨自療傷的時刻。
她無意撞破對方的困難時刻，自然努力降低存在感，可剛才不知睡了多久的她，半邊身子發麻，輕輕一動腳，椅子發出“吱嘎”聲音，在空蕩的教室如榔捶敲鑼，清晰可見。
“不、不好意思，我剛才一直在這兒睡覺，沒機會出去。”
對方沒有被撞破的尷尬，她卻有種被抓到的做賊心虛感，一再表示自己馬上就走，只腿麻的人差點被站穩，想走又總覺沒站定在實地，恢覆了好一會兒才行。她剛要逃離現場，溫彥一句話就把她拉回座位。
“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？”
於是，在那個沒開燈的教室，聲控走廊的燈時亮時滅，她坐在教室前排，他站在教室後排，然後她傾聽了溫彥的心事。
父親重病，需要昂貴醫藥費，讀文科博士的他無計可施，第一次後悔自己曾經的任性，也怨憎自己的無能。昔日意氣風發的人，在這個漆黑空蕩的教室，顯露出頹喪與迷惘。
“我曾以為，世界是我的，只要我想，沒有做不成的事。可是……我卻做不到不讓父親不生病，甚至做不到拿出錢給他看病。”
從他的話裏，許亦繁知道爸媽體諒他曾經選擇，沒有說什麽。可他母親日日以淚洗面，他父親作為家中頂梁柱突然倒下，母親便徹底失了主心骨，一切等他拿主意。而他……能拿什麽主意呢？
剛才是姑姑電話，曾對他很滿意的人，在父親生病時對他生有怨懟，責怪他昔日不體諒父母良苦用心——“若是你學的理科，讀金融，也不讀什麽勞什子博士，你爸現在就有救了！”
是啊，他爸就有救了。
所以，他真錯了嗎？
這就是他傾訴之後想請教的問題。
許亦繁不知他當時為何會選擇和自己說這些，後來他說到“我記得你，我們都是五班的”，她才恍然：可能是因為無人可說吧，剛好遇到了她這個不算真陌生的陌生人。
認認真真聽完，她說了第一句話：“即使你學金融也不行，癌癥晚期，你學醫才行吧？”
溫彥當時好像一楞。
氣氛倒是沒開始那麽壓抑和難過。
她繼續道：“不過學醫，剛一畢業也不會讓手術吧？而且這種親屬之間的手術，應該盡量都會讓避開的吧？那你學金融，跟現在也沒差啊，都是醫學門外漢，難道學金融就高人一等？”
“可能……學金融有錢？”
“那你缺錢，我可以借你啊，也不用非得學金融。”
也不知為什麽，那會她脫口而出，說出口才發現這樣的話實給人誤會，就好像在一個快要餓死的人面前炫耀你有滿漢全席似的，然後說你願意給他一碗菜。
她想要找補一下，張張口又不知該怎樣說，溫彥已開口：“如果我說，我不能馬上還你，分期還，你覺得可以接受嗎？”
就這樣，她成了溫彥的債主，借給了他一筆在他看來的巨款，解他燃眉之急。也是因這筆錢，他們交換聯系方式，除了每個月按時轉賬，請她收款之外，他們唯一的聊天記錄就是“你已添加對方為好友，現在你們可以開始聊天了”。
在《折春》上映前，他還清了所有的錢。許亦繁不知道他用的什麽方式，但她知道以他的能力，他的確可以做到，他只是當時被困難打得猝不及防而已。
她沒問，他也沒說，想起他那個黑色朋友圈，以及換成黑白的頭像，一句”節哀“終是打了刪刪了打，最後放棄發送。
旁人的”節哀“輕而易舉，真正身處其中的人，哪裏可以輕松如此。
教室裏響起如雷掌聲，老班上去又補充幾句，許亦繁驚覺分享時間一晃而過，她竟全在回憶裏。
再次看向講臺上的青年，他溫和而立，舉手投足從容篤定，眼神堅韌而溫潤。
看樣子，應該是從悲傷中走出來了吧？
這樣想著，下課鈴輕快響起，李橋和董枝鄭瑤總算能大咧咧討論剛才分享之人。確切說，不止是他們三個討論，班上其他同學也在熱烈討論，羨慕學長的自由與斐然成績，也憧憬著屬於自己的未來。
討論著，班上同學收拾東西，呼啦啦往外走。她背了包，下樓回家，看到花池邊立著一頎長身影。
那人似感應到她來，在一側的光影裏，笑著道：“許同學，好久不見。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李橋董枝幾人都懵了，好一會兒李橋找回聲音，不可置信問：“你、你們是同班同學？”
“昂。”許亦繁頷首，“我們之前都是老班班上的，也是五班。”
“那你快說說，你們認識嗎？有沒有說過話？這個學長名字叫溫彥，可真好聽，他長得好不好看？”
宋蔚輕嗤：“你們就只會看臉。”
女同學懟他：“我們可不只會看臉嘛，難怪之前會覺得你長得還行。現在……嘖嘖。”
宋蔚臉都黑了。
周圍幾個同學拉著許亦繁，擺出勢要拷問點出什麽的架勢，她頭皮一陣發麻，不禁後悔剛才承認認識溫彥。
還好，老班的出現解救了她。
老班帶著溫彥一起過來，他在講臺上和大家介紹溫彥情況，李橋、董枝和鄭瑤（女同學）捂著嘴，彼此對視，眼神寫滿驚喜和讚嘆。
“哇，學長可以啊，好帥！”
“不愧是學神，符合學霸小說期待啊！”
“這是校草吧？校草吧？清貧校草人設拿捏了！”
她們來來回回對視，盡管嘴上一言不發，許亦繁在她們眼神交互之間，讀懂了這些對話，頗感無奈的同時，細想之下又深以為然。
校草，學神，清貧（這點好像是吧？），溫和有禮……
這些所有好的詞，都可以用在這人身上。
她不禁擡起頭，隔著前面一排排人頭，望向講臺上和趙暉並肩而立的青年，溫彥。
他身姿挺拔，一身深灰色呢子大衣搭黑色西褲，翻立領淺白襯衣。毛呢的平整被撐開，愈顯他身形出挑；深灰的穩重，勾勒出青年人不同於少年的內斂與成熟；偏偏淺白，襯著燈光下那種淺笑的面容，多了分純白的少年感，幹凈通透。
他正側耳聽趙暉說話，嘴角含笑意，輕點頭。
趙暉丟下一句“都好好聽”，從講臺下來，在後門位置找空座坐下。
講臺上，溫彥面向大家而立，道：“大家好，我是溫彥，和你們一樣也曾是五班人，你們叫我名字就好。今天應暉哥要求，來簡單說下我的經歷，你們等下有什麽想問的，也可以問。”
甫一開口，那清悅如在山澗撫琴擊玉石的聲音，就震得同桌們又是一陣無聲狂呼。
溫彥在臺上分享，他講話不疾不徐，顧慮到大家感受，偶爾會停頓，也會穿插幾個趣事，調動大家都註意力。教室裏不時響起捧腹大笑，不時有低聲討論，不時有青年人輕緩而沈定的講述。
李橋董枝陳瑤三人聽得心花怒放，瘋狂在底下傳小紙條，全然忘記老班就坐在他們正對面，隔了好幾列的那種，一個在教室的最左邊，一個在教室的最右邊。
許亦繁不勝其擾，悄悄和董枝換下座位。
原本，她坐在教室靠近左墻邊的第二列，倒數第二排，換了位置後，便坐在最左邊倒數第二排靠墻的位置，稍稍一擡眼，便是隔著重重人影，依然能看得清講臺上談笑風生的那人。
不愧是校草。
即使一晃十年，亦有種少年出走，歸來仍是當年人的感覺。
他骨相優越，面容清雋，薄唇似刀削，劍眉寒眸，。這本該不近人情，寒眸裏卻蘊著親和笑意，講臺上的燈光落在他眼裏，好像滴落在凡塵的星星，粹著光點，映著在座的一張張對未來滿是憧憬的臉。
只沒想到，隔了那麽遠，溫彥在說話時不經意轉頭，一眼對上她的視線，眼底含笑，微一點頭，又看向別處，好像剛才那一對視，宛如許亦繁錯覺。
她知道，那不是錯覺。
剛才他的確是在和她打招呼。
這會兒，正是夜晚。深冬的夜，外面黑漆漆的，只有一件件教室的光投射在黑夜裏，成為點亮黑夜的一個個光點。
夜色很重，似有窸窣蟲鳴，許亦繁靠著墻，一手撐著頭，眼睛似看外面，數著黑夜裏的陰影，餘光落在教室講臺上那個人身上。
剛才被追問，她差點招架不住的原因，便是她的確和溫彥相識，有過幾次接觸。這份接觸不是在高中那年同班，而是後來溫彥讀博期間，也是她在拍《折春》期間。
《折春》取景在清華，找的相關專家組團隊亦是清華歷史系教授帶著他的博士生，剛好這位教授是溫彥的導師，他帶的博士生是溫彥。
她作為劇裏的主演，和專家組接觸不少，也與之開過幾次會議，在了解歷史前因後果之時，從而使她能更把握和詮釋小紅豆這一人物。
原本只是尋常的同事之誼，私下裏全無接觸，也沒說過話。結果一次，她那天例假不舒服，可戲份不少，她趁著空想找個地方休息恢覆恢覆，調整下狀態，以免影響晚上的拍攝計劃。無意間進了一個無人教室，不知覺趴在桌上睡著，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說話。
電話裏的聲音很大，帶著哭腔；電話這頭的人聲音有點耳熟，清悅中蓄著疲憊，疲憊之下掩藏著一絲迷茫與無措。
他在安撫電話那頭人的情緒，直到對面的情緒漸漸穩定，他平靜道：“放心吧，一切交給我，沒事的。”
明明教室是黑的，只有走廊上的光，透著窗層層落落地落在教室裏。
許亦繁就能肯定，掛了電話的他揉了揉眉心，靠著墻仰望著天花板，幽幽的嘆氣聲讓那個曾挺拔的一絲不茍的人身上，浸染了頹唐與迷惘。
“所以，真錯了嗎？”
很輕很輕的聲音，似深夜獨自呢喃，落在夜色裏，落在空蕩蕩的教室裏，像是一粒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面，哪怕很輕很小，仍是激起層層漣漪。
“誰在那裏？”
許亦繁沒想出聲，也不願在這種時候突然出現，因為每個成年人都有自己想獨自療傷的時刻。
她無意撞破對方的困難時刻，自然努力降低存在感，可剛才不知睡了多久的她，半邊身子發麻，輕輕一動腳，椅子發出“吱嘎”聲音，在空蕩的教室如榔捶敲鑼，清晰可見。
“不、不好意思，我剛才一直在這兒睡覺，沒機會出去。”
對方沒有被撞破的尷尬，她卻有種被抓到的做賊心虛感，一再表示自己馬上就走，只腿麻的人差點被站穩，想走又總覺沒站定在實地，恢覆了好一會兒才行。她剛要逃離現場，溫彥一句話就把她拉回座位。
“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？”
於是，在那個沒開燈的教室，聲控走廊的燈時亮時滅，她坐在教室前排，他站在教室後排，然後她傾聽了溫彥的心事。
父親重病，需要昂貴醫藥費，讀文科博士的他無計可施，第一次後悔自己曾經的任性，也怨憎自己的無能。昔日意氣風發的人，在這個漆黑空蕩的教室，顯露出頹喪與迷惘。
“我曾以為，世界是我的，只要我想，沒有做不成的事。可是……我卻做不到不讓父親不生病，甚至做不到拿出錢給他看病。”
從他的話裏，許亦繁知道爸媽體諒他曾經選擇，沒有說什麽。可他母親日日以淚洗面，他父親作為家中頂梁柱突然倒下，母親便徹底失了主心骨，一切等他拿主意。而他……能拿什麽主意呢？
剛才是姑姑電話，曾對他很滿意的人，在父親生病時對他生有怨懟，責怪他昔日不體諒父母良苦用心——“若是你學的理科，讀金融，也不讀什麽勞什子博士，你爸現在就有救了！”
是啊，他爸就有救了。
所以，他真錯了嗎？
這就是他傾訴之後想請教的問題。
許亦繁不知他當時為何會選擇和自己說這些，後來他說到“我記得你，我們都是五班的”，她才恍然：可能是因為無人可說吧，剛好遇到了她這個不算真陌生的陌生人。
認認真真聽完，她說了第一句話：“即使你學金融也不行，癌癥晚期，你學醫才行吧？”
溫彥當時好像一楞。
氣氛倒是沒開始那麽壓抑和難過。
她繼續道：“不過學醫，剛一畢業也不會讓手術吧？而且這種親屬之間的手術，應該盡量都會讓避開的吧？那你學金融，跟現在也沒差啊，都是醫學門外漢，難道學金融就高人一等？”
“可能……學金融有錢？”
“那你缺錢，我可以借你啊，也不用非得學金融。”
也不知為什麽，那會她脫口而出，說出口才發現這樣的話實給人誤會，就好像在一個快要餓死的人面前炫耀你有滿漢全席似的，然後說你願意給他一碗菜。
她想要找補一下，張張口又不知該怎樣說，溫彥已開口：“如果我說，我不能馬上還你，分期還，你覺得可以接受嗎？”
就這樣，她成了溫彥的債主，借給了他一筆在他看來的巨款，解他燃眉之急。也是因這筆錢，他們交換聯系方式，除了每個月按時轉賬，請她收款之外，他們唯一的聊天記錄就是“你已添加對方為好友，現在你們可以開始聊天了”。
在《折春》上映前，他還清了所有的錢。許亦繁不知道他用的什麽方式，但她知道以他的能力，他的確可以做到，他只是當時被困難打得猝不及防而已。
她沒問，他也沒說，想起他那個黑色朋友圈，以及換成黑白的頭像，一句”節哀“終是打了刪刪了打，最後放棄發送。
旁人的”節哀“輕而易舉，真正身處其中的人，哪裏可以輕松如此。
教室裏響起如雷掌聲，老班上去又補充幾句，許亦繁驚覺分享時間一晃而過，她竟全在回憶裏。
再次看向講臺上的青年，他溫和而立，舉手投足從容篤定，眼神堅韌而溫潤。
看樣子，應該是從悲傷中走出來了吧？
這樣想著，下課鈴輕快響起，李橋和董枝鄭瑤總算能大咧咧討論剛才分享之人。確切說，不止是他們三個討論，班上其他同學也在熱烈討論，羨慕學長的自由與斐然成績，也憧憬著屬於自己的未來。
討論著，班上同學收拾東西，呼啦啦往外走。她背了包，下樓回家，看到花池邊立著一頎長身影。
那人似感應到她來，在一側的光影裏，笑著道：“許同學，好久不見。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